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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就在附近了。
Sans低头瞧了瞧雪地上那排慌张的足迹,看来冰雪严重拖慢了这位的速度,各个脚印都被向后拖出半截打滑的痕迹。
与对方的惊慌失措截然相反,Sans身后的每一个爪印都显得悠然而稳健,他的趾骨牢靠地抓紧地面,伴着积雪被压缩的簌簌声逐渐将两者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
当然了,他也完全可以不用徒步去追赶,只要再施一次他擅长的小把戏,就这么突然闪到那可怜儿的身后去,拍拍它的肩膀,来上那么一次惊喜。
——然后就能将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但执行者不打算那么做。
深吸了一口气,冷空气裹着周围松柏的味道卷进了他的鼻腔,一同被嗅识到的还有标记物的信息。
莫名的兴奋让他打了个寒战,尾骨不自觉地高高竖起。
用快捷的方式解决问题固然是省时省力,但追踪的过程让他从骨子里洋溢出的那种欣快同样难以割舍,何况他可还没有懒到家。
看着对方的脚步逐渐变得绝望而凌乱总是能让他那带着一口锐齿的嘴巴逐渐咧得更开。
这罪恶的快感。
Sans向前方眺望了一下,那团青光正颤抖着试图向树林里藏匿——啊哈,是标记物
他看得非常清楚,被执笔者亲手打上的标记能让他的眸光直指目标,连那终年不散的雪雾都称不上是什么障碍。
他同样看不清楚,标记物在他的视野中也仅仅是那样一团只能依稀辨出身形的朦胧,光辉之下的那个存在到底姓甚名谁,是什么种族的怪物,是不是昨天才和他笑着打招呼,在酒吧里相聊甚欢。
他无从知晓,也并不关心…或者说,至少现在已经不关心了。
在最开始的几次Sans还会在结束后搓着指缝间不知是谁的尘埃发呆,甚至于缩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以此躲避来自兄弟的关切。
他也曾试图向那位先生发难,但结果都只是对方带着那一贯的笑脸轻抚他的脸颊,声称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作品的格局,并称赞他是自己的骄傲。
而他?随着抚摸目光逐渐变得涣散,那条可恶的尾骨违抗他的意志开始讨好似的擅自摇摆,他深深地怀疑那根东西的存在也许就是为了羞辱他的,仿佛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邀功而不是什么别的。
多么可悲,拥有自由的意志,却不能完全自主支配这具被执笔者制造的身体。
就像是一把有思想的刀子,叹息着刺向主人指定的任何目标,锋利,又足够好用。
到了后来,骷髅怪物所不存在的神经好像也逐渐被麻痹了,以至于干脆在这种肮脏的工作里找寻一点小乐子。
拍肩把戏大概就是他最乐此不疲的一种,根据受害者回头的方向来决定是直接对准咽喉就这么咬下去,还是用那双天生就是拿来干这活的骨爪将对方撕扯成风中的一缕尘埃。
今天会是左还是右呢?
Sans晃晃脑袋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稍微加快了脚步——再过一会又要是下午茶时间了。
虽然他真的不喜欢Papyrus一日不落的为他准备的那壶安神茶,也完全不理解大家为什么会对苦涩的草叶水赞誉有加,但只要能让他的兄弟满意,没有什么是在多放几块方糖之后不能解决的。
何况Papyrus那看到他把茶喝光后浮现出的安心表情总是能让他在麻木与疯狂的边缘得到一丝救赎。
尽早回家吧,他唯独不想让他的兄弟失望。
想到这里,Sans也干脆不再继续他的“狗捉老鼠”游戏,随着一记轻飘飘的响指声,那个裹着长毛外套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中。

已经逃了够远了,甚至于下肢都已经因长期蹚在积雪里而变得沉重,冷空气随着弯腰大口的喘息而挤进胸腔发出隆隆的轰鸣。
真的跑不动了,无论如何躲藏,身后那点绿色的尖锐眸光都永远如影随形。
它放弃似的直起身子,不出意料地被一只骨爪搭上了右肩,对方还恶劣地施力捏了捏,尖锐的爪尖即使是隔着布料都显得那么刺人。
执行者饶有兴趣地等待着今日答案被揭晓,却不料被这位伸手抚上了还扣在肩上的爪子,熟悉的温度带来了一个哆嗦。
Sans愣了愣,不由自主得将爪子抽了回来,意料之外的发展让他感到不安。
那团朦胧沉默着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半晌后径直转过身来,对着还在发呆的骷髅怪物张开了双臂,像是在等待一个拥抱。
Sans感觉自己像一个背好了剧本却进错了剧场的马虎演员,支支吾吾地与主角演着驴唇不对马嘴的对手戏。
那不如索性临场发挥?
他无需额外的罪恶感,这些都只是他的份内之事。
他早就发现有些地底居民的言行会在他执行工作后发生转变,就像是为了更为契合这部所谓作品而被修改了人设后,重新插进了段落。
也许从始至终都没有谁真的消失了,他们一直都在,只是被重新编写了,一切都是为了作品的格局。
Sans睁开了带着疤痕的左眼,拥入了那团青光之中。
双爪绕过它的胸膛,没有什么阻碍地从背后径直刺入,将那光逐步剥开撕碎,他能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痛苦,上次他这么做时受害者的哀鸣刺得他头骨都在震颤。
但对方却意外地一言不发,而且连多余的挣扎都没有,只是伸手敷在他的脑后轻轻摩挲。
Sans越发迷惑了,连带着感到气恼起来,他发泄似的更加用力去撕扯这个怪胎,甚至张开嘴胡乱地啃咬,试图换来一点他期望中的反馈。
但什么都没有,那团灌满他眼眶的青光终于是变弱了,透出了标记物那张让他过于熟悉的脸。
他以一个拥抱的姿势滞留在原地,紫色的碎片从他的双臂中溢出,乘着雪镇的寒风飘飞不知去了哪里。
他终于能看清楚了。
他看见了那颗明黄色的,眼珠状的灵魂杂糅在碎片中转为暗淡后消逝不见。
——以及那条颜色刺眼的橘色围巾。

他在挣扎中醒来,汗水打湿了他外套上的长毛,粘成滑稽的缕状。
“Sans?你做噩梦了吗,我有听到你在哭。”
高个骷髅正伏在他的床边,那总是垂着的眼眶里满溢着担忧与关怀。
Sans扑了上去,魔法凝出的泪水胡乱地糊在对方的颈窝里。
“我在呢,兄弟,我一直都在。”
Papyrus如同平日里那样抚摸着sans的脑后,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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